第244章 暖房偷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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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连山回到小院的时候，已经是亥时末了，除了一直等他回来的三叔公，顾棠和顾平安早都睡着了。
三叔公见人平安归来，提着的心也松了一口气，问道：“吃酒没多吃吧？你闺女可是交待我了，等你回来一定要仔细的问问你。”
“没吃多。”顾连山靠近老爷子，让他仔细打量，“闺女都叮嘱了好几句，我哪里敢多吃？就吃了五盅，后面不管谁来敬酒，我一概全都推了去。”
“那就好，你屋里有热水，洗漱一番，快些歇息去。这忙活了一天，怕是累得不轻，好在这事算是了了。”
“没这般容易，这事怕是还有的闹。”顾连山将先前魏氏想隐瞒她回来的事说给三叔公听。
随后又道：“我那大嫂子经过这一遭后，整个人脾性大变样。听族里人说，母子俩在屋里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天宝那小子是个藏不住话的，指定是把家里发生的事全告诉了他娘。
方才我回来时，听她那说话的语气也能听出来一些，老大说亲另娶的事，她肯定是知道了。
听族里人说，我那大嫂子没哭也没闹，出来见人时有说有笑的！您说说，哪个妇人在听说自家男人说亲另娶后，会不吭不响的？
依我看，她这肚子里，指不定憋了什么坏水呢！眼下又不让声张她回来的事，瞧着吧，这事有得闹！”
听了这话，三叔公竟是对魏氏有了改观：“为母则强，她这回若是能为了孩子硬气一把，将你爹娘和你大哥压制住，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您还别说，我这大嫂子没准还真能成事！她手里有银子！又有儿子做后背支持着，就是看在银子的份上，我大哥他们早晚都会服软。”
“那可不一定，你爹娘手里也是有银子的，魏氏若是拿银子威胁他们，怕是不一定成。”
三叔公对自家二哥和冯氏还是有几分了解的，老两口手里绝对藏了银子。
尤其是冯氏，她曾在富贵人家做过下人，后来自个儿赎身出来的，手里的银子怕是藏了不少，只不过是家里养了两个读书人，日子才清苦一些。
但要说家底，他二哥跟冯氏，肯定是藏了不少的。
魏氏想拿银子来压制他们，这事怕是难。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起这事，顾连山当即一脸得意：“老太太跟老爷子手里可没银子了！”
还是他闺女厉害，老两口藏了几十年的家底，愣是让她一锅端了！
三叔公瞥了他一眼：“怎么着？你暗中动那银子了？”
“您太看得起儿子了，我哪有那本事！是您那……”后面的话快要蹦出来时，顾连山瞬间反应过来，这事他答应闺女不能说的。
他冲三叔公嘿嘿笑了两声：“不能说，这事我答应……不能说，总之就是不能说。”
三叔公心中一动，不知为何，脑子里莫名出现顾棠的身影来，心里隐约有了猜测。
定定的看了顾连山两眼，摆手让他回屋：“行了，既然不能说，那我也不多问，回屋睡吧，明儿你还去不去客栈那边？”
“去的去的，明儿我得过去叮嘱族里人，让他们别声张魏氏回来的事。另外我还要跟着回村一趟，对旁人不能说这事，但族长族老们那边得知道这事。”
“既是要早起，那便早些回屋睡吧。”
“唉！”
顾连山应了一声，转身往西里间去。
屋里的炉子烧的正旺，非常暖和。炉子旁边还放着一个水壶，壶嘴和壶盖四周还在冒着热气，一看便知，这是将烧好没多久。
靠墙角的地上，放着高脚凳、脸盆、脚盆、以及半桶冷水
顾连山先洗了脸，接着又用热水泡了泡劳累一天的双脚。
脚还没泡完，人便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强打起精神将脚擦干，随后便眯着眼滚进了被窝里。
至于洗脚水，还在原地放着，今晚是没精神倒了。
睡的太晚，加上又吃了几盅酒，次日一早，顾连山难得不是自个儿清醒的，而是被三叔公喊醒的。
打着哈欠穿好衣裳鞋子，看着地上的洗脚水还没倒，顾连山叹了一声气。
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倒洗脚水。
端起盆子，开门将洗脚水倒在外面，不经意的瞅了一眼东厢，立马瞪大了眼。
东厢廊下，一黄一黑两只狗崽子扑腾溜达的正欢，时不时还叫两声。
顾连山将盆子放到地上，冲进屋问三叔公：“爹，咱家东厢那边咋有两只狗崽子？”
“你闺女昨儿买的，一黄一黑，一公一母。”三叔公正在煮茶，一边说着，一边拿筷子搅拌起水壶里的茶叶，让茶香溢满整间屋子。
听到是闺女买的，顾连山一脸纳闷：“好好的，怎么想起来买狗？还一口气买了两只！”
“昨儿我去找族长，棠丫头非要跟着去，后来在路上碰到一家卖狗崽子的，你闺女便起了心思买狗，最后挑了两只买下来。”
嗯……这确实是他闺女能做出来的。
顾连山再次出了屋，到东厢看那两只狗崽子。
两只狗崽子将熟悉这里，大着胆子从顾平安的屋里跑出来，在廊檐下打闹。
这会子顾连山一过来，吓得它们撒腿往屋内跑。
“别跑啊？”顾连山蹲下身伸出手，冲着两只狗崽子“嘬嘬嘬……”
听到顾连山说话，狗崽子们这下更怕了，哧溜一下跑回了屋，再不敢出来。
顾连山不死心，想进顾平安屋里抓那两只狗崽子。
将起身，身后忽然传来顾平安的声音。
“爹，您这是作甚？”
顾平安一脸不解，走上前不停地打量着他。
“没作甚，就是想逗弄一下你二姐买的狗。”顾连山指了指顾平安的屋子，“刚开口唤了一声，两只狗崽子跑的飞快进屋了。”
“昨儿刚买回来，对家里还不熟悉，极为怕人，您别逗它们，当心越逗越怕人！若是让二姐知道，她指定跟您闹。”
提到顾棠，顾连山收敛了一些：“不让逗就不逗呗，可不许跟你二姐说这些。”
顾平安懒得理他，问他早饭想吃啥。
“昨晚的羊汤还有没有？有的话，那就跟爹弄碗羊汤来，吃完爹急着出门办事。”
顾连山摸了摸肚子，觉得昨儿的个羊汤让人非常想念。
顾平安点头：“羊汤有的，羊肉也有不少，我到灶房给您烧把火热一热？”
“去吧。”顾连山朝儿子摆手，让他快去。
顾平安瞅了他一眼，见他真不再逗弄那两只狗崽子，这才高高兴兴地去了灶房。
到了灶房，拿掉锅盖，用勺子搅拌几下锅内冻成冰的羊汤，之后点燃灶膛，开始慢慢炖煮。
没多会儿，锅内的冰块溶解，随着羊汤温度升高，香味再次激发出来，顺着灶房大开的房门飘了出去。
煮了一刻钟左右，羊汤总算是热好了。
顾平安站在灶房门口朝堂屋喊，让他爹跟三叔公一起过来喝羊汤。
大早上的来碗羊汤，人浑身都是暖和的，得给他二姐留出一碗来。
用过饭，已经是巳时三刻，顾连山没敢再磨叽，架着牛车匆忙出了院子。
三叔公去送的人，等人走后，又将院门关好。
顾平安在灶房内，一边啃着羊脊骨，一边等三叔公。
没多会儿，三叔公从外面走了进来。
“我爹这是又去干啥？”顾平安放下羊脊骨，好奇的问道。
昨儿将回来，这怎么又出去了？也不嫌外面冷！
“你大伯娘回来了，今儿你爹得跟着一去回村。”三叔公随意说了一句，并没有细数。
“咱们什么时候回村？冬日大集已经结束了，咱们也该回村了。”
如今各村各户全都回去了，整个北安城空荡了许多。
按理，他们也该回去了。
提到回村，三叔公猛然想起一事来。
“先前有位富家公子，说你二姐救了他一命，说等冬日大集结束后，会正式前来拜访。如今冬日大集结束了，也不知那人还要不要来。”
经三叔公这么一说，顾平安也想了起来，“这事说不准，先前人家愿意来，如今就不一定了。”
“还是再等两日为好，万一咱们走了，人家来了呢？”
左右家中也无事，多留几日也无妨。
“等二姐醒了，我去问问二姐。”如今说起这事，勾起了顾平安的好奇心，他对那位富家公子非常好奇。
先前就听他爹说过，说那富家公子的脑子可能不太好使。
他还没领教过，很希望能见见人。
后院这边，顾棠也醒了，只不过是继续窝在被窝里，并没有起身。
然而，屋内并不是只有顾棠一人，昨晚上来过一趟的阿狗，今儿一早又来了。
顾棠用被子蒙住头，不想看见他。
阿狗不知道自个儿又讨人嫌了，他站在床边，弯腰跟顾棠说话。
“等会儿我去看院子，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离这边不算远，我买的有马，又买了一辆车，正好你坐车上，让马拉着，如何？”
顾棠：…………
不想理他。
早跟他说了，因为拐子的事，自个儿如今被禁止独自出院子，就算是上街买东西，也要全家一起出动，或是让顾平安去买。
明明已经跟他说了这事，偏这会子又问！
怎么着？
这是明知道自个儿出不去，故意来眼馋自个儿？
没等到顾棠的回话，阿狗也不气馁，又换了别的话题。
“昨晚你说让我等几日再登门拜访，可没说让我等几日，我思来想去，不如拜访之日定在明日？”
这回顾棠从被子里露出头，不耐的回他：“成成成！明日就明日！”
阿狗欣喜的点头：“那咱们说好了，就定在明日。”
顾棠再次用被子盖住头，用行动表示自个儿此时不欢迎他。
阿狗一点也不介怀顾棠的动作，反倒一脸献宝的抱起自个儿带来的小坛子。
“你看这是什么？”
他将坛子上的堵口拿掉，坛内瞬间飘出一股子肉香。
这香味很是霸道，哪怕顾棠躲在被窝里也闻到了。
禁不住好奇，顾棠掀开脸上的被子，第一眼便看到阿狗手里抱着一个坛子。
“这是什么？”
“茄鲞！”阿狗献宝一般，一脸喜意，“这是我按照你给的美食方子复刻出来的美食。那些小乞儿们说，可好吃了！好吃的能把舌头吞下去！”
听到“茄鲞”俩字，顾棠噌的一下坐了起来：“你真做出来了？！”
“怎么这般突然坐了起来！太冷，仔细冻着。”阿狗忙将坛子放到顾棠床头旁的小几上，将床尾处的裘衣拿归来，亲自披到她身上。
“我自己来！你把坛子抱过来我看看！”顾棠抢过衣裳，随意的穿在身上。
“别急别急，东西我都带来了，就是特意送给你的。”
阿狗脾气极好，帮着顾棠将衣裳穿好，之后便将坛子抱到顾棠面前。
“这就是茄鲞？”顾棠瞪大了眼，深深嗅了一口，这香味瞬间让她口水泛滥。
“对，一比一按着你给的美食方子复刻的，将茄子去皮切丁，用鸡油炸过……”
“等会儿！”顾棠打断他，“大冬日的，你从哪找的茄子？这里又不是二十一世纪现代社会，这里是古代，大冬日的有茄子？”
“冬日也有茄子的，我昨晚去了程家一趟，程家有暖房，暖房里种了不少的青菜，我进去溜达了一圈，看到了茄子。
就是个头不大，好在数量还行，我全摘了回去，一半给你做了茄鲞，一半藏在菜窖里。等这坛子茄鲞你吃完了，余下的茄子再拿来继续给你做。”
“你又去程家了？”顾棠咂舌，“你羊毛薅的……好歹换一家，别老可着程家祸祸。”
他俩已经抄了程家的老底了，眼下就别老往程家跑了。
俗话说的好，夜里走多了，早晚会碰上鬼的。
程家若是一直丢东西，八成会请几个高手来家坐镇，双拳难敌四手，还是小心点好。
阿狗却不担心这些，他让顾棠放心，不会有事的。
“想请高手看家护院，人家可是要价极高的，如今的程家怕是拿不出那么多银子的。”
三叔公见人平安归来，提着的心也松了一口气，问道：“吃酒没多吃吧？你闺女可是交待我了，等你回来一定要仔细的问问你。”
“没吃多。”顾连山靠近老爷子，让他仔细打量，“闺女都叮嘱了好几句，我哪里敢多吃？就吃了五盅，后面不管谁来敬酒，我一概全都推了去。”
“那就好，你屋里有热水，洗漱一番，快些歇息去。这忙活了一天，怕是累得不轻，好在这事算是了了。”
“没这般容易，这事怕是还有的闹。”顾连山将先前魏氏想隐瞒她回来的事说给三叔公听。
随后又道：“我那大嫂子经过这一遭后，整个人脾性大变样。听族里人说，母子俩在屋里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天宝那小子是个藏不住话的，指定是把家里发生的事全告诉了他娘。
方才我回来时，听她那说话的语气也能听出来一些，老大说亲另娶的事，她肯定是知道了。
听族里人说，我那大嫂子没哭也没闹，出来见人时有说有笑的！您说说，哪个妇人在听说自家男人说亲另娶后，会不吭不响的？
依我看，她这肚子里，指不定憋了什么坏水呢！眼下又不让声张她回来的事，瞧着吧，这事有得闹！”
听了这话，三叔公竟是对魏氏有了改观：“为母则强，她这回若是能为了孩子硬气一把，将你爹娘和你大哥压制住，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您还别说，我这大嫂子没准还真能成事！她手里有银子！又有儿子做后背支持着，就是看在银子的份上，我大哥他们早晚都会服软。”
“那可不一定，你爹娘手里也是有银子的，魏氏若是拿银子威胁他们，怕是不一定成。”
三叔公对自家二哥和冯氏还是有几分了解的，老两口手里绝对藏了银子。
尤其是冯氏，她曾在富贵人家做过下人，后来自个儿赎身出来的，手里的银子怕是藏了不少，只不过是家里养了两个读书人，日子才清苦一些。
但要说家底，他二哥跟冯氏，肯定是藏了不少的。
魏氏想拿银子来压制他们，这事怕是难。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起这事，顾连山当即一脸得意：“老太太跟老爷子手里可没银子了！”
还是他闺女厉害，老两口藏了几十年的家底，愣是让她一锅端了！
三叔公瞥了他一眼：“怎么着？你暗中动那银子了？”
“您太看得起儿子了，我哪有那本事！是您那……”后面的话快要蹦出来时，顾连山瞬间反应过来，这事他答应闺女不能说的。
他冲三叔公嘿嘿笑了两声：“不能说，这事我答应……不能说，总之就是不能说。”
三叔公心中一动，不知为何，脑子里莫名出现顾棠的身影来，心里隐约有了猜测。
定定的看了顾连山两眼，摆手让他回屋：“行了，既然不能说，那我也不多问，回屋睡吧，明儿你还去不去客栈那边？”
“去的去的，明儿我得过去叮嘱族里人，让他们别声张魏氏回来的事。另外我还要跟着回村一趟，对旁人不能说这事，但族长族老们那边得知道这事。”
“既是要早起，那便早些回屋睡吧。”
“唉！”
顾连山应了一声，转身往西里间去。
屋里的炉子烧的正旺，非常暖和。炉子旁边还放着一个水壶，壶嘴和壶盖四周还在冒着热气，一看便知，这是将烧好没多久。
靠墙角的地上，放着高脚凳、脸盆、脚盆、以及半桶冷水
顾连山先洗了脸，接着又用热水泡了泡劳累一天的双脚。
脚还没泡完，人便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强打起精神将脚擦干，随后便眯着眼滚进了被窝里。
至于洗脚水，还在原地放着，今晚是没精神倒了。
睡的太晚，加上又吃了几盅酒，次日一早，顾连山难得不是自个儿清醒的，而是被三叔公喊醒的。
打着哈欠穿好衣裳鞋子，看着地上的洗脚水还没倒，顾连山叹了一声气。
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倒洗脚水。
端起盆子，开门将洗脚水倒在外面，不经意的瞅了一眼东厢，立马瞪大了眼。
东厢廊下，一黄一黑两只狗崽子扑腾溜达的正欢，时不时还叫两声。
顾连山将盆子放到地上，冲进屋问三叔公：“爹，咱家东厢那边咋有两只狗崽子？”
“你闺女昨儿买的，一黄一黑，一公一母。”三叔公正在煮茶，一边说着，一边拿筷子搅拌起水壶里的茶叶，让茶香溢满整间屋子。
听到是闺女买的，顾连山一脸纳闷：“好好的，怎么想起来买狗？还一口气买了两只！”
“昨儿我去找族长，棠丫头非要跟着去，后来在路上碰到一家卖狗崽子的，你闺女便起了心思买狗，最后挑了两只买下来。”
嗯……这确实是他闺女能做出来的。
顾连山再次出了屋，到东厢看那两只狗崽子。
两只狗崽子将熟悉这里，大着胆子从顾平安的屋里跑出来，在廊檐下打闹。
这会子顾连山一过来，吓得它们撒腿往屋内跑。
“别跑啊？”顾连山蹲下身伸出手，冲着两只狗崽子“嘬嘬嘬……”
听到顾连山说话，狗崽子们这下更怕了，哧溜一下跑回了屋，再不敢出来。
顾连山不死心，想进顾平安屋里抓那两只狗崽子。
将起身，身后忽然传来顾平安的声音。
“爹，您这是作甚？”
顾平安一脸不解，走上前不停地打量着他。
“没作甚，就是想逗弄一下你二姐买的狗。”顾连山指了指顾平安的屋子，“刚开口唤了一声，两只狗崽子跑的飞快进屋了。”
“昨儿刚买回来，对家里还不熟悉，极为怕人，您别逗它们，当心越逗越怕人！若是让二姐知道，她指定跟您闹。”
提到顾棠，顾连山收敛了一些：“不让逗就不逗呗，可不许跟你二姐说这些。”
顾平安懒得理他，问他早饭想吃啥。
“昨晚的羊汤还有没有？有的话，那就跟爹弄碗羊汤来，吃完爹急着出门办事。”
顾连山摸了摸肚子，觉得昨儿的个羊汤让人非常想念。
顾平安点头：“羊汤有的，羊肉也有不少，我到灶房给您烧把火热一热？”
“去吧。”顾连山朝儿子摆手，让他快去。
顾平安瞅了他一眼，见他真不再逗弄那两只狗崽子，这才高高兴兴地去了灶房。
到了灶房，拿掉锅盖，用勺子搅拌几下锅内冻成冰的羊汤，之后点燃灶膛，开始慢慢炖煮。
没多会儿，锅内的冰块溶解，随着羊汤温度升高，香味再次激发出来，顺着灶房大开的房门飘了出去。
煮了一刻钟左右，羊汤总算是热好了。
顾平安站在灶房门口朝堂屋喊，让他爹跟三叔公一起过来喝羊汤。
大早上的来碗羊汤，人浑身都是暖和的，得给他二姐留出一碗来。
用过饭，已经是巳时三刻，顾连山没敢再磨叽，架着牛车匆忙出了院子。
三叔公去送的人，等人走后，又将院门关好。
顾平安在灶房内，一边啃着羊脊骨，一边等三叔公。
没多会儿，三叔公从外面走了进来。
“我爹这是又去干啥？”顾平安放下羊脊骨，好奇的问道。
昨儿将回来，这怎么又出去了？也不嫌外面冷！
“你大伯娘回来了，今儿你爹得跟着一去回村。”三叔公随意说了一句，并没有细数。
“咱们什么时候回村？冬日大集已经结束了，咱们也该回村了。”
如今各村各户全都回去了，整个北安城空荡了许多。
按理，他们也该回去了。
提到回村，三叔公猛然想起一事来。
“先前有位富家公子，说你二姐救了他一命，说等冬日大集结束后，会正式前来拜访。如今冬日大集结束了，也不知那人还要不要来。”
经三叔公这么一说，顾平安也想了起来，“这事说不准，先前人家愿意来，如今就不一定了。”
“还是再等两日为好，万一咱们走了，人家来了呢？”
左右家中也无事，多留几日也无妨。
“等二姐醒了，我去问问二姐。”如今说起这事，勾起了顾平安的好奇心，他对那位富家公子非常好奇。
先前就听他爹说过，说那富家公子的脑子可能不太好使。
他还没领教过，很希望能见见人。
后院这边，顾棠也醒了，只不过是继续窝在被窝里，并没有起身。
然而，屋内并不是只有顾棠一人，昨晚上来过一趟的阿狗，今儿一早又来了。
顾棠用被子蒙住头，不想看见他。
阿狗不知道自个儿又讨人嫌了，他站在床边，弯腰跟顾棠说话。
“等会儿我去看院子，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离这边不算远，我买的有马，又买了一辆车，正好你坐车上，让马拉着，如何？”
顾棠：…………
不想理他。
早跟他说了，因为拐子的事，自个儿如今被禁止独自出院子，就算是上街买东西，也要全家一起出动，或是让顾平安去买。
明明已经跟他说了这事，偏这会子又问！
怎么着？
这是明知道自个儿出不去，故意来眼馋自个儿？
没等到顾棠的回话，阿狗也不气馁，又换了别的话题。
“昨晚你说让我等几日再登门拜访，可没说让我等几日，我思来想去，不如拜访之日定在明日？”
这回顾棠从被子里露出头，不耐的回他：“成成成！明日就明日！”
阿狗欣喜的点头：“那咱们说好了，就定在明日。”
顾棠再次用被子盖住头，用行动表示自个儿此时不欢迎他。
阿狗一点也不介怀顾棠的动作，反倒一脸献宝的抱起自个儿带来的小坛子。
“你看这是什么？”
他将坛子上的堵口拿掉，坛内瞬间飘出一股子肉香。
这香味很是霸道，哪怕顾棠躲在被窝里也闻到了。
禁不住好奇，顾棠掀开脸上的被子，第一眼便看到阿狗手里抱着一个坛子。
“这是什么？”
“茄鲞！”阿狗献宝一般，一脸喜意，“这是我按照你给的美食方子复刻出来的美食。那些小乞儿们说，可好吃了！好吃的能把舌头吞下去！”
听到“茄鲞”俩字，顾棠噌的一下坐了起来：“你真做出来了？！”
“怎么这般突然坐了起来！太冷，仔细冻着。”阿狗忙将坛子放到顾棠床头旁的小几上，将床尾处的裘衣拿归来，亲自披到她身上。
“我自己来！你把坛子抱过来我看看！”顾棠抢过衣裳，随意的穿在身上。
“别急别急，东西我都带来了，就是特意送给你的。”
阿狗脾气极好，帮着顾棠将衣裳穿好，之后便将坛子抱到顾棠面前。
“这就是茄鲞？”顾棠瞪大了眼，深深嗅了一口，这香味瞬间让她口水泛滥。
“对，一比一按着你给的美食方子复刻的，将茄子去皮切丁，用鸡油炸过……”
“等会儿！”顾棠打断他，“大冬日的，你从哪找的茄子？这里又不是二十一世纪现代社会，这里是古代，大冬日的有茄子？”
“冬日也有茄子的，我昨晚去了程家一趟，程家有暖房，暖房里种了不少的青菜，我进去溜达了一圈，看到了茄子。
就是个头不大，好在数量还行，我全摘了回去，一半给你做了茄鲞，一半藏在菜窖里。等这坛子茄鲞你吃完了，余下的茄子再拿来继续给你做。”
“你又去程家了？”顾棠咂舌，“你羊毛薅的……好歹换一家，别老可着程家祸祸。”
他俩已经抄了程家的老底了，眼下就别老往程家跑了。
俗话说的好，夜里走多了，早晚会碰上鬼的。
程家若是一直丢东西，八成会请几个高手来家坐镇，双拳难敌四手，还是小心点好。
阿狗却不担心这些，他让顾棠放心，不会有事的。
“想请高手看家护院，人家可是要价极高的，如今的程家怕是拿不出那么多银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