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你的金主姐姐有别的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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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窗外的风景从连绵青山渐变成高楼林立,东京的轮廓在暮色里愈发清晰。
    月歌靠着车窗,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心的契约印记,那里的温度比别处稍高些,像揣着颗小小的火种。
    仁王坐在副驾,侧脸被路灯拉出浅淡的阴影。
    他没像往常那样调笑,只是偶尔透过后视镜看她,蓝眸里的情绪被玻璃上的雨痕搅得模糊。
    车厢里的沉默像浸了水的棉絮,沉甸甸地压着,只有轮胎碾过路面的沙沙声,和彼此若有似无的呼吸。
    回到别墅时,庭院里的紫阳花被夜雨打落了不少,湿漉漉地趴在枝头。
    月歌推开门,暖黄的灯光漫出来,仁王跟在她身后,狐尾在衣摆下悄悄蜷了蜷——这是他受伤时下意识的动作,连自己都没察觉。
    “先上楼打坐修炼吧。”
    月歌的声音打破沉默,她转身时,发梢扫过他的手腕,像羽毛轻轻搔过,让他指尖微颤。
    他没应声,只是看着她走上楼梯,背影被灯光描出柔和的金边。
    直到脚步声消失在转角,仁王才抬手按住胸口,那里的契约印记还在隐隐发烫,像在提醒着昨夜那些失控的温度。
    养伤的日子过得平静,却又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张力。
    月歌每天会按时给他换药,指尖触到他锁骨处的旧伤时,两人都会顿一下,空气里便浮起细碎的暧昧,像夏日午后的光斑,明明灭灭。
    可仁王雅治到底是一摊死水,任凭月歌再如何示好,他都不远不近保持着距离。
    他深刻的知道,不能与人类产生真正的爱情。
    一个人的冷战终究是变成了两个人的沉默。
    仁王在储藏室翻出个网球拍。木质的拍框带着点旧时光的温润,他捏在手里转了转,忽然想试试人类的运动。
    庭院里铺着草坪,他后退几步,挥拍时却没控制好妖力,只听“砰”的一声闷响,网球像颗小炮弹似的砸在别墅外墙上,硬生生撞出个窟窿。
    砖屑簌簌往下掉,仁王盯着那个破洞,耳尖瞬间红了。
    他下意识想隐身,转念又想起月歌说过“弄坏东西要负责”,纠结间,身体已经先一步化作巴掌大的白狐,蜷在草坪的蒲公英丛里,只露出双乌溜溜的蓝眼睛,紧张地盯着门口。
    他听见玄关传来开门声,爪子不自觉地扒住草叶。
    可月歌走进庭院时,脸上非但没有怒意,反而带着他从未见过的雀跃。
    她甚至没看那面破墙,只是掏出手机,指尖飞快地按了几下,声音里的笑意像要漫出来。
    “嗯,我这边都安排好了,你直接过来就行……对,晚上的祭典应该很热闹。”
    仁王支棱着耳朵,尾巴尖在草丛里烦躁地扫来扫去。
    是谁?能让她笑成这样?他看着月歌挂了电话,转身就打给装修公司,语气轻快地说。
    “麻烦尽快来修下墙,对,位置在东侧庭院……不用赶工,明天弄好就行。”
    她甚至没问墙是怎么破的。
    小狐狸蹲在蒲公英丛里,心里像被塞进团乱麻。
    他看着月歌哼着歌回了屋,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那点因为砸坏墙壁而生的忐忑,忽然被种更陌生的情绪取代——有点酸,有点闷,像喝了口没泡开的茶。
    从那天起,仁王成了别墅里最尽职的“听众”。
    月歌打电话时,他总会找各种借口待在她附近。
    她坐在沙发上时,他就化作人形靠在吧台,假装看杂志,耳朵却悄悄转向她。
    她在书房工作时,他便变作小狐狸,蜷在书桌一角的阳光里,尾巴盖住脸,只留两只耳朵支棱着。
    “嗯,那个设计我很喜欢……”
    “下次带你去吃街角那家鲷鱼烧,老板做的红豆馅超甜。”
    “祭典的烟花据说会持续半小时呢。”
    每句话都像根小羽毛,搔在仁王心上。
    他听得出电话那头是个男人,声音温和,带点笑意,总能轻易让月歌的语气软下来。
    小狐狸会悄悄竖起鬃毛,蓝眼睛里满是困惑——他是活了几百年的狐妖,见过人心诡谲,听过花前月下,却从没弄懂过自己此刻的心情。
    这种心情在月歌对着手机笑出声时会变浓,在她对着窗外发呆时会变淡,在她无意中摸过契约印记时,又会化作细细的痒意,挠得他坐立难安。
    他被这陌生的情绪搅得烦躁,半夜溜到月歌的书房,点开她没关的浏览器,指尖在屏幕上敲敲打打。
    他跟着手机学会了查电脑的浏览记录,可什么收获都没有……
    犹豫了半天,仁王雅治在手机软件的输入框里打出一行字。
    “金主姐姐和别的男人聊天怎么办?”
    搜索结果跳出来时,仁王的耳朵瞬间竖得笔直。
    “谢邀,这题我会,直接问她‘我和他你选谁’。”
    “建议装病,柔弱小奶狗最能激发保护欲。”
    “楼上太天真,当然是展现魅力,让她眼里只有你。”
    ……
    翻到最后,有条高赞回答刺得他眼疼:“兄弟,醒醒,你的金主姐姐有别的狗了!”
    别的狗?仁王盯着那三个字,蓝眸里腾起股无名火。
    他是白狐王族,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可这怒火底下,却藏着点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慌——如果月歌真的有了别的“狐狸”,那他呢?
    他烦躁地关掉手机,转身时撞到书架,几本精装书噼里啪啦掉下来。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亮他紧抿的唇线,和眼底翻涌的、连自己都不懂的情绪。
    几天后的傍晚,月歌换上了浴衣。
    水蓝色的料子上绣着细碎的紫阳花,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露出纤细的脚踝,踩着木屐走过走廊时,发出清脆的嗒嗒声。
    仁王坐在客厅的榻榻米上,手里转着把折扇,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跟着她。
    浴衣的领口松松垮垮,露出她颈侧淡淡的锁骨,发梢挽成松松的发髻,几缕碎发垂在颊边,被夕阳染成暖金色。
    他忽然觉得口干舌燥,手里的折扇转得更快了。
    心脏在胸腔里跳得有点乱,像被什么东西撞着,咚咚地响,连带着契约印记都微微发烫。
    “我出去一下。”
    月歌拿起小提袋,转身时对他笑了笑,眼里的光比廊下的灯笼还亮。
    “晚上可能回来晚点。”
    仁王没应声,只是看着她走出玄关,木屐的声音渐渐远了。他猛地站起身,折扇“咔哒”一声合住。
    几乎是本能地,他换了身深蓝色的浴衣,隐去狐耳和尾巴,化作个普通的年轻男人,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他特意用了隐匿的法术。
    街上很热闹,祭典的音乐远远传来,混杂着小贩的吆喝和孩子们的笑闹。
    月歌走在人群里,水蓝色的浴衣像朵流动的紫阳花,总能轻易从攒动的人头里跳出来,撞进仁王眼里。
    他看着她停下来买,白色的糖丝沾在唇角,她笑着伸出舌尖舔掉,那点粉色的软肉像钩子,勾得他心头一跳。
    他看着她接过面具摊老板递来的狐狸面具,举在眼前对着路灯看,眼里的笑意晃得他有些发怔。
    原来她穿浴衣是这个样子的。不像在别墅里那样随性,也不像面对敌人时那样凌厉,只是个被祭典氛围染得轻快的女孩子,连走路都带着点雀跃的弧度。
    仁王攥紧了手里的折扇,指节泛白——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月歌,也从没意识到,自己竟想把她此刻的样子,牢牢刻在眼睛里。
    直到走到河边的樱花树下,月歌停住脚步,对着不远处挥了挥手。
    仁王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心脏猛地一缩。
    那里站着个金发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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