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六章 一符清仓大甩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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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菱宏光那老旧却倔强的引擎在街头巷尾喷着不屈的白气，车尾刚转过三岔路口，南宫雪猛一脚刹车踩死！
刺啦——！
轮胎在年久失修的柏油路上蹭出两条滑稽的黑色印记。
车身还没完全停稳，副驾驶车门就被“哐当”一声推开。
周天一脚踏出车门，风衣下摆被车尾刮过的风微微扬起。
他手里攥着那个其貌不扬的帆布“乾坤袋”，此刻袋口大敞，里面露出的不是道家法宝、符纸朱砂，而是厚厚一沓子超市小票、揉成团的糖纸、空包装袋……以及最上面那一小叠薄如蝉翼、皱巴巴、毫不起眼的土黄色符纸。
每一张都像是从最廉价的学生作业本上撕下来的边角料，画的符文潦草得如同小学生鬼画符，透着一股子“凑合能用就行”的破烂气息。
他站在街心，身后是引擎依旧低吼的五菱宏光。
前方不远处，三辆面包车的咆哮引擎声如同发情的野牛群，裹挟着刺鼻的汽油味和煞气疯狂逼近！
“呲——！”
刺耳的刹车声几乎要撕裂耳膜，三辆涂得花花绿绿的面包车成品字形猛地刹停，轮胎摩擦地面冒起青烟。
巨大的惯性让车身都跟着猛晃。
车门如同泄洪的闸门，哗啦啦被粗暴拉开！
一二十个精悍的纹身大汉蜂拥而下，钢管、砍刀、包铁球棒在傍晚残存的日光下闪着冰冷的凶光。
为首那辆车上，丧坤叼着烟，脸上的横肉因愤怒和兴奋而扭曲。
他最后一个跳下车，手里攥着的不是常见的家伙事，而是一把锯短了枪管、裹着黑胶布的粗糙猎枪！
黑洞洞的枪口在夕阳余晖下泛着死亡的光泽。
“操你妈的！挺能跑啊？！”
丧坤一口浓痰吐在地上，烟头被踩得火星四溅，嗓子像是被砂纸磨过，沙哑又凶狠，“怎么着？觉得钻这条死胡同，你他妈就能飞了？！”
他大步流星往前逼近两步，猎枪遥遥指向周天和他身后的五菱宏光，眼神里的残忍和戏谑毫不掩饰。
“给老子跪下磕头！把车里那三个女的交出来！老子考虑让你少受点活罪！”
他身后，二十多条恶棍哄笑起来，如同狼群在啸叫。
就在这时，一辆引擎嘶吼如同破锣的明黄色保时捷911带着刺耳的“嘎吱”声，像个失控的醉汉，一头怼在巷口。
车门艰难推开，王少杰挣扎着钻出来，他头上胡乱缠着浸血的纸巾，额头肿得像个发面馒头，右手手指怪异地扭曲着，被绷带缠得像个肥粽子，由那个断了腿的红发跟班搀扶着，一瘸一拐地挪过来。
看到被团团围住的周天和五菱宏光，他那只没被血和酱糊住的眼睛顿时爆发出怨毒狂喜的光芒。
“坤哥！”王少杰的声音因为激动和疼痛而尖利变形，指着一身运动装、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周天，又恶毒地瞟了瞟紧闭车窗的五菱。
“就是他！还有车上那小贱人！妈的！给我废了这王八蛋！女的别动，留给我！老子要好好玩玩！”
他最后的咆哮带着扭曲的疯狂，脸上涕泪和血污糊成一团，像个从地狱爬出来的小丑。
被二十多条凶汉、一支粗粝猎枪指着，外加一个跛行叫嚣的废物富二代嘲讽，周天只是微微歪了下头，像是看到一群苍蝇在面前开派对。
他那点因王少杰那句“跟班”而残存的荒唐笑意彻底消散干净，眼底剩下一片无波古井般的平静，但那平静深处，已是刺骨的寒。
“玩？”周天开口了，声音不大，却莫名让四周的喧嚣一顿。
他手指从“乾坤袋”那堆垃圾里随意捏起一张最皱、最不起眼的土黄色破符纸，两指夹着，迎风抖了抖。
那符纸上如同小孩尿床痕迹的墨迹颤巍巍的。
他抬起眼皮，视线扫过丧坤那黑洞洞的枪口，扫过王少杰那张扭曲的脸，然后，像在课堂上提醒学生作业该交了般平淡地补充：
“嗯。我也觉得，有些人该回去好好‘玩泥巴’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周天捏着符纸的指尖，一丝微弱得如同尘埃般的光点闪过。
嗡……
一声低沉得仿佛来自大地内部的、令人牙酸的低鸣，毫无征兆地席卷整片街区！
以周天两指间那张轻飘飘、下一秒仿佛就要自燃的烂符为中心，一道肉眼可见、土黄色的、带着浓重腥气的浑厚气浪，如同无形的冲击波，骤然向四面八方汹涌扩散！
气浪所过之处——
地面！
街道上硬实的柏油路，路旁冰冷的水泥人行道，那一瞬间仿佛集体变成了刚刚泄洪的黄河滩涂！
咕噜…咕唧…咕叽…
丧坤感觉脚下猛地一空，一股难以抗拒的巨大吸扯力猛地从脚下传来！
坚硬的地面在刹那变得比最黏稠的芝麻糊还要粘稠万倍！
他脚上的高帮军靴如同陷入了万吨沼泽，整个人完全不受控制地向下一沉！
粘稠无比、散发着浓烈土腥味的半液态“淤泥”瞬间没过了他的脚踝、小腿、膝盖！
而且还在急速上升！
“我操——！怎么回事？！”
丧坤亡魂皆冒，惊恐的嘶吼破腔而出！
他试图拔腿，但越挣扎，那股吸力就越恐怖！
他手里的猎枪枪管立刻陷进了粘稠的“泥浆”里，连扣扳机都成了妄想！
“坤哥！”
“地！地在动！！”
“拉我！拉我一把！我起不来了！”
“救命！这他妈是流沙？！”
“咕嘟…咕嘟…咕……”有人惊恐之下张嘴想喊，粘稠腥臭的“淤泥”瞬间灌进了嘴里！
二十多条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彪形大汉，此刻如同陷入了大地母亲黏糊糊的怀抱，连惨叫都带着黏黏糊糊的吞咽声。
他们拼命挣扎扭动，却像被困在琥珀里的苍蝇，只能眼睁睁看着腰部以下、甚至胸部以下飞快地被散发着恶臭的黏稠“地狱泥浆”吞没！
王少杰和他那断了腿的红发跟班刚挪到“战场”边缘，还没来得及享受复仇的快感，就被这场突如其来的、超乎理解范围的“地质灾害”彻底整懵了！
“卧槽？！什么鬼！！”
王少杰眼珠子差点瞪出眼眶，吓得魂飞魄散！
他试图往后跳，但忘了自己断了手指和腿脚不便，刚抬起那条断腿想退——
噗通！
他本就重心不稳，脚下地面瞬间变得如同刷满了强力胶的滑冰场！
整个人失去平衡，向前一个狗啃泥，华丽丽地砸进了“泥浆”区边缘！脸部着地，狠狠地糊进了那粘稠、腥臭的黄褐色“沼泽”里！
右手刚包扎好的断指瞬间二次遭受重创！
“嗷——！！噗噗噗！呕——！”他刚抬起头想呼吸，腥臭的淤泥又糊了一脸，窒息感和剧痛感混合着淤泥的恶心，让他叫得比杀猪还凄惨，眼泪鼻涕和淤泥糊得亲妈不认。
断腿的红发跟班吓得想拉他，结果脚下一滑，“噗通”一声，也紧跟着摔进泥坑，抱着断腿在泥浆里打滚哀嚎。
整个场面，彻底失控！
如同泥塑的兵马俑方阵被开了加水的搅拌机捣碎了！
二十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和两个屎尿横流的阔少，此刻只有一个脑袋露在外面，惊恐地像一群落汤鸡。
粘稠沉重的“淤泥”死死裹挟着他们每一个挣扎的意图，如同有生命的沼泽，在夕阳下反射着诡异滑腻的光泽。
恶心的土腥味、他们身上的汗臭味、混合着王少杰断指散发的血腥味，构成了一副极其荒诞又极具冲击力的末日群像。
在这片黏糊糊的绝望哀嚎背景音中，一声清冷平静、如同实验室报告的女声清晰响起：
“目标区域地质瞬时液化现象，疑似超常规水饱和度激增导致土壤粒子瞬间失去摩擦角。
初步观测，液化层深度约1.8米，覆盖面积直径25米，屈服应力接近0，流体特性显着。
当前下沉个体角速度均值约π\/3弧度每秒，终端沉降位移预计达……”
苏颜坐在五菱宏光后座，膝盖上摊着她的笔记板，甚至还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袖珍灵纹测量仪。
“噗……”连温澜都被这诡异的学术点评惊得暂时忘了恐惧，哭笑不得地看着外面泥坑里扑腾的“泥塑”。
那些平日里仗着刀子耀武扬威的家伙，此刻在苏教授眼里，都成了力学数据。
南宫雪已经摇下车窗，小半个身子探出去，对泥坑里露出半个脑袋、一边呕淤泥一边怨毒盯着周天的王少杰做了个超级夸张的鬼脸，吐着舌头喊：“喂！王少！玩得开心嘛？
这顶级私人泥浆SpA，感觉咋样？
比你那什么‘醉仙楼’的‘灵鱼籽冻’带劲儿吧？嘿嘿！”
周天依旧站在原地，两指间那张引发这场“生态灾难”的破烂符纸，在符力耗尽后无声地碎裂开来，化作一缕黄色烟尘，消散在带着淤泥味的风里。
他低头看着“乾坤袋”里那些超市小票和糖纸，仿佛在思考晚上吃啥垃圾食品比较健康。
巷口传来警笛由远及近的呼啸声。
他拉开五菱宏光的车门，重新坐回副驾，动作平静得像刚丢完一袋真正的垃圾袋。
“走吧，”他对还趴在车窗上看热闹的南宫雪吩咐道，鸭子该凉了。
还有……”周天顿了顿，像是在总结刚才的技术问题，“下次买符纸，记得挑那种……吸水性好点的厕纸也行。
他拍了拍五菱宏光那饱经沧桑的仪表盘。
“啊？哦哦！”南宫雪缩回脑袋，麻利地挂挡。
嗡嗡嗡…五菱宏光老旧的引擎再次发出闷吼，载着一车烤鸭、一群看戏的人和一堆科学分析报告，以及车内残留的一点泥腥味，慢悠悠地、大摇大摆地驶出这条被临时改造成大型露天泥浴场的死胡同。
只留下身后一片狼藉的泥塑人棍，和越来越响的警笛。
车里，周天慢悠悠地卷着一个薄饼烤鸭卷，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刚才丢出去的真的只是一张超市优惠券。
引擎的震动感顺着车身传来，他低头咬了口温热的鸭卷，才仿佛想起什么，嘟囔了一句：
“啧，可惜了那盆富贵竹的鹅卵石。丢早了，还能多砸个泡泡浴。”
刺啦——！
轮胎在年久失修的柏油路上蹭出两条滑稽的黑色印记。
车身还没完全停稳，副驾驶车门就被“哐当”一声推开。
周天一脚踏出车门，风衣下摆被车尾刮过的风微微扬起。
他手里攥着那个其貌不扬的帆布“乾坤袋”，此刻袋口大敞，里面露出的不是道家法宝、符纸朱砂，而是厚厚一沓子超市小票、揉成团的糖纸、空包装袋……以及最上面那一小叠薄如蝉翼、皱巴巴、毫不起眼的土黄色符纸。
每一张都像是从最廉价的学生作业本上撕下来的边角料，画的符文潦草得如同小学生鬼画符，透着一股子“凑合能用就行”的破烂气息。
他站在街心，身后是引擎依旧低吼的五菱宏光。
前方不远处，三辆面包车的咆哮引擎声如同发情的野牛群，裹挟着刺鼻的汽油味和煞气疯狂逼近！
“呲——！”
刺耳的刹车声几乎要撕裂耳膜，三辆涂得花花绿绿的面包车成品字形猛地刹停，轮胎摩擦地面冒起青烟。
巨大的惯性让车身都跟着猛晃。
车门如同泄洪的闸门，哗啦啦被粗暴拉开！
一二十个精悍的纹身大汉蜂拥而下，钢管、砍刀、包铁球棒在傍晚残存的日光下闪着冰冷的凶光。
为首那辆车上，丧坤叼着烟，脸上的横肉因愤怒和兴奋而扭曲。
他最后一个跳下车，手里攥着的不是常见的家伙事，而是一把锯短了枪管、裹着黑胶布的粗糙猎枪！
黑洞洞的枪口在夕阳余晖下泛着死亡的光泽。
“操你妈的！挺能跑啊？！”
丧坤一口浓痰吐在地上，烟头被踩得火星四溅，嗓子像是被砂纸磨过，沙哑又凶狠，“怎么着？觉得钻这条死胡同，你他妈就能飞了？！”
他大步流星往前逼近两步，猎枪遥遥指向周天和他身后的五菱宏光，眼神里的残忍和戏谑毫不掩饰。
“给老子跪下磕头！把车里那三个女的交出来！老子考虑让你少受点活罪！”
他身后，二十多条恶棍哄笑起来，如同狼群在啸叫。
就在这时，一辆引擎嘶吼如同破锣的明黄色保时捷911带着刺耳的“嘎吱”声，像个失控的醉汉，一头怼在巷口。
车门艰难推开，王少杰挣扎着钻出来，他头上胡乱缠着浸血的纸巾，额头肿得像个发面馒头，右手手指怪异地扭曲着，被绷带缠得像个肥粽子，由那个断了腿的红发跟班搀扶着，一瘸一拐地挪过来。
看到被团团围住的周天和五菱宏光，他那只没被血和酱糊住的眼睛顿时爆发出怨毒狂喜的光芒。
“坤哥！”王少杰的声音因为激动和疼痛而尖利变形，指着一身运动装、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周天，又恶毒地瞟了瞟紧闭车窗的五菱。
“就是他！还有车上那小贱人！妈的！给我废了这王八蛋！女的别动，留给我！老子要好好玩玩！”
他最后的咆哮带着扭曲的疯狂，脸上涕泪和血污糊成一团，像个从地狱爬出来的小丑。
被二十多条凶汉、一支粗粝猎枪指着，外加一个跛行叫嚣的废物富二代嘲讽，周天只是微微歪了下头，像是看到一群苍蝇在面前开派对。
他那点因王少杰那句“跟班”而残存的荒唐笑意彻底消散干净，眼底剩下一片无波古井般的平静，但那平静深处，已是刺骨的寒。
“玩？”周天开口了，声音不大，却莫名让四周的喧嚣一顿。
他手指从“乾坤袋”那堆垃圾里随意捏起一张最皱、最不起眼的土黄色破符纸，两指夹着，迎风抖了抖。
那符纸上如同小孩尿床痕迹的墨迹颤巍巍的。
他抬起眼皮，视线扫过丧坤那黑洞洞的枪口，扫过王少杰那张扭曲的脸，然后，像在课堂上提醒学生作业该交了般平淡地补充：
“嗯。我也觉得，有些人该回去好好‘玩泥巴’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周天捏着符纸的指尖，一丝微弱得如同尘埃般的光点闪过。
嗡……
一声低沉得仿佛来自大地内部的、令人牙酸的低鸣，毫无征兆地席卷整片街区！
以周天两指间那张轻飘飘、下一秒仿佛就要自燃的烂符为中心，一道肉眼可见、土黄色的、带着浓重腥气的浑厚气浪，如同无形的冲击波，骤然向四面八方汹涌扩散！
气浪所过之处——
地面！
街道上硬实的柏油路，路旁冰冷的水泥人行道，那一瞬间仿佛集体变成了刚刚泄洪的黄河滩涂！
咕噜…咕唧…咕叽…
丧坤感觉脚下猛地一空，一股难以抗拒的巨大吸扯力猛地从脚下传来！
坚硬的地面在刹那变得比最黏稠的芝麻糊还要粘稠万倍！
他脚上的高帮军靴如同陷入了万吨沼泽，整个人完全不受控制地向下一沉！
粘稠无比、散发着浓烈土腥味的半液态“淤泥”瞬间没过了他的脚踝、小腿、膝盖！
而且还在急速上升！
“我操——！怎么回事？！”
丧坤亡魂皆冒，惊恐的嘶吼破腔而出！
他试图拔腿，但越挣扎，那股吸力就越恐怖！
他手里的猎枪枪管立刻陷进了粘稠的“泥浆”里，连扣扳机都成了妄想！
“坤哥！”
“地！地在动！！”
“拉我！拉我一把！我起不来了！”
“救命！这他妈是流沙？！”
“咕嘟…咕嘟…咕……”有人惊恐之下张嘴想喊，粘稠腥臭的“淤泥”瞬间灌进了嘴里！
二十多条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彪形大汉，此刻如同陷入了大地母亲黏糊糊的怀抱，连惨叫都带着黏黏糊糊的吞咽声。
他们拼命挣扎扭动，却像被困在琥珀里的苍蝇，只能眼睁睁看着腰部以下、甚至胸部以下飞快地被散发着恶臭的黏稠“地狱泥浆”吞没！
王少杰和他那断了腿的红发跟班刚挪到“战场”边缘，还没来得及享受复仇的快感，就被这场突如其来的、超乎理解范围的“地质灾害”彻底整懵了！
“卧槽？！什么鬼！！”
王少杰眼珠子差点瞪出眼眶，吓得魂飞魄散！
他试图往后跳，但忘了自己断了手指和腿脚不便，刚抬起那条断腿想退——
噗通！
他本就重心不稳，脚下地面瞬间变得如同刷满了强力胶的滑冰场！
整个人失去平衡，向前一个狗啃泥，华丽丽地砸进了“泥浆”区边缘！脸部着地，狠狠地糊进了那粘稠、腥臭的黄褐色“沼泽”里！
右手刚包扎好的断指瞬间二次遭受重创！
“嗷——！！噗噗噗！呕——！”他刚抬起头想呼吸，腥臭的淤泥又糊了一脸，窒息感和剧痛感混合着淤泥的恶心，让他叫得比杀猪还凄惨，眼泪鼻涕和淤泥糊得亲妈不认。
断腿的红发跟班吓得想拉他，结果脚下一滑，“噗通”一声，也紧跟着摔进泥坑，抱着断腿在泥浆里打滚哀嚎。
整个场面，彻底失控！
如同泥塑的兵马俑方阵被开了加水的搅拌机捣碎了！
二十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和两个屎尿横流的阔少，此刻只有一个脑袋露在外面，惊恐地像一群落汤鸡。
粘稠沉重的“淤泥”死死裹挟着他们每一个挣扎的意图，如同有生命的沼泽，在夕阳下反射着诡异滑腻的光泽。
恶心的土腥味、他们身上的汗臭味、混合着王少杰断指散发的血腥味，构成了一副极其荒诞又极具冲击力的末日群像。
在这片黏糊糊的绝望哀嚎背景音中，一声清冷平静、如同实验室报告的女声清晰响起：
“目标区域地质瞬时液化现象，疑似超常规水饱和度激增导致土壤粒子瞬间失去摩擦角。
初步观测，液化层深度约1.8米，覆盖面积直径25米，屈服应力接近0，流体特性显着。
当前下沉个体角速度均值约π\/3弧度每秒，终端沉降位移预计达……”
苏颜坐在五菱宏光后座，膝盖上摊着她的笔记板，甚至还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袖珍灵纹测量仪。
“噗……”连温澜都被这诡异的学术点评惊得暂时忘了恐惧，哭笑不得地看着外面泥坑里扑腾的“泥塑”。
那些平日里仗着刀子耀武扬威的家伙，此刻在苏教授眼里，都成了力学数据。
南宫雪已经摇下车窗，小半个身子探出去，对泥坑里露出半个脑袋、一边呕淤泥一边怨毒盯着周天的王少杰做了个超级夸张的鬼脸，吐着舌头喊：“喂！王少！玩得开心嘛？
这顶级私人泥浆SpA，感觉咋样？
比你那什么‘醉仙楼’的‘灵鱼籽冻’带劲儿吧？嘿嘿！”
周天依旧站在原地，两指间那张引发这场“生态灾难”的破烂符纸，在符力耗尽后无声地碎裂开来，化作一缕黄色烟尘，消散在带着淤泥味的风里。
他低头看着“乾坤袋”里那些超市小票和糖纸，仿佛在思考晚上吃啥垃圾食品比较健康。
巷口传来警笛由远及近的呼啸声。
他拉开五菱宏光的车门，重新坐回副驾，动作平静得像刚丢完一袋真正的垃圾袋。
“走吧，”他对还趴在车窗上看热闹的南宫雪吩咐道，鸭子该凉了。
还有……”周天顿了顿，像是在总结刚才的技术问题，“下次买符纸，记得挑那种……吸水性好点的厕纸也行。
他拍了拍五菱宏光那饱经沧桑的仪表盘。
“啊？哦哦！”南宫雪缩回脑袋，麻利地挂挡。
嗡嗡嗡…五菱宏光老旧的引擎再次发出闷吼，载着一车烤鸭、一群看戏的人和一堆科学分析报告，以及车内残留的一点泥腥味，慢悠悠地、大摇大摆地驶出这条被临时改造成大型露天泥浴场的死胡同。
只留下身后一片狼藉的泥塑人棍，和越来越响的警笛。
车里，周天慢悠悠地卷着一个薄饼烤鸭卷，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刚才丢出去的真的只是一张超市优惠券。
引擎的震动感顺着车身传来，他低头咬了口温热的鸭卷，才仿佛想起什么，嘟囔了一句：
“啧，可惜了那盆富贵竹的鹅卵石。丢早了，还能多砸个泡泡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