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回 登门赔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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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令昭的男仆一见陆薇薇和李昌出来，忙躬身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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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道：“李相公、沈相公，我是奉我家大爷之命，来给二位相公道歉赔礼的。本来是打算等今儿散学时，送给二位相公，谁知道二位相公今儿告了假，所以我便打听着找了过来，还往二位相公别怪我冒昧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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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兵荒马乱的，陆薇薇也没仔细看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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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见他一身绸缎衣裳，言行有度，不由暗忖，看来谢令昭家真是京城都数得着的大户，才能随随便便一个下人，都这般的光鲜体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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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昌已道：“连个童生都还不是，‘相公’二字我们兄弟可不敢当，大叔还是别这般称呼了。你家大爷的歉意我们也领了，至于赔礼，却是不用了，我们兄弟都没什么事儿，只要你家大爷能把昨儿那些无辜路人的损失都赔了，再把我堂兄的医药费赔了，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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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仆忙笑道：“昨儿路人的损失我们都赔了，只剩下三位相……小相公的，但损失该赔是一回事，赔礼又是另一回事，还请二位小相公务必收下，不然我家大爷肯定要骂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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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另一位小相公的家不知在哪里？还请二位小相公能与我指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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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话间，身后跟的两个捧满礼盒的小厮已知机的上前，眨眼便已在陆薇薇和李昌面前摆了七八个礼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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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昌还待推辞，“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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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薇薇已先道：“大叔既说得这般诚心，那我们兄弟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表哥，你给这位大叔指一下去澈表哥家的路吧，我让人出来搬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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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谢令昭那副嘴脸实在太可恨，便是这会儿，只怕也未必真是他吩咐的人来道歉赔礼，而是眼前的大叔自作主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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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当然犯不着与他的银子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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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她和表哥不需要这些东西，澈表哥却很需要，本来亦是澈表哥该得的，他们若不要，澈表哥还怎么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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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昌见陆薇薇不似在开玩笑，只得顺着她的话道：“好吧，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倒是我堂兄因昨儿的伤，发了一晚的热，这会儿人都还在床上躺着，我带你们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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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低声与陆薇薇道：“也好帮着澈表哥家招呼一下人，总不能让根三婶和秀妹妹出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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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薇薇点点头，“表哥考虑得很周全，那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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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昌便招呼着谢令昭家的男仆们，一路去了李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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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王大爷出来寻表兄弟两个，“表少爷，大少爷呢，姑奶奶说他力气大，让他去帮着打糍粑呢……咦，怎么这么多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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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薇薇笑道：“王大爷来得正好，帮着把东西都搬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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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与李舅母正在灶房外的空地看王妈和朱嫂子你一下我一下的打糍粑，瞧得陆薇薇与王大爷接连搬了七八个礼盒进来，都奇道：“这些东西都哪来的？阿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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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薇薇待呼吸平稳些了，才笑道：“都是我和表哥给舅母送的生辰礼物哈……哄您和娘的。是昨儿我们放学时，有个同窗不小心惊了马，让我们都摔了一跤，澈表哥摔得最重，所以今儿特地打发人来道歉赔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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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说完，李氏已叫道：“难怪昨晚你屋里一股子的药酒味儿，还跟我说是让蚊子咬了，分明就是摔的，只怕还摔得不轻，回头再跟你个不省心的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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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薇薇干笑，“真摔得不重，娘别担心了。倒是澈表哥，是为了救表哥和我才摔得最重的，衣服也破了不说，听说昨晚人还发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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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换李舅母板脸了：“你们两个不省心的，怎么不早说？王妈昨儿送了东西去不够，今儿你表哥又送了去，原来是因为这个。不行，我得去根三嫂家瞧瞧，当面道个谢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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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薇薇忙笑道：“舅母别去了，表哥说根三舅母没怪我们，而是很感激我们送了那么多东西去。澈表哥发了汗，今晚再休息一晚，明儿也肯定能大好了，您要是去了，他反倒休息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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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舅母这才没再坚持要去李澈家，转而吩咐王妈：“再送一只鸡去根三太太家，反正杀得多，我们自家人也吃不完。对了，再把那些提前泡好的干菜、不能久放的新鲜肉菜都理出来，等糍粑打好了，就给大伯和素日与咱们家要好的几家送去，顺便告诉他们今儿别来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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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忙补充，“就说亲家伯母病得实在不轻，太太没心情款待大家伙儿了，请大家伙儿千万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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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妈忙都应了，等糍粑打得差不多了，便与朱嫂子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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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便拿了簸箕来，一面把打好的糍粑揪成小块，再做成各种形状，招呼李舅母与陆薇薇吃，“大嫂，小巍，快趁热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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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低声劝李舅母，“大嫂别气了，不是说好了，今儿一直都要高高兴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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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薇薇吃了一块糍粑，笑道：“舅母，刚才收到的礼物里好像有几块绸子，我摸着好滑呀，给您和表姐做衣裳怎么样？娘，您也做一身，到时候穿出去，人家肯定要说是哪来的三朵姐妹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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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李氏与李舅母都笑起来，“一天天的就知道混说，你表姐花骨朵儿一样的小姑娘，可别把她说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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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薇薇一笑，“我可没说表姐老，主要还是娘和舅母年轻。我给表姐送糍粑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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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了几块糍粑，拿小碟子装了，便敲李月的房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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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得几声过后，李月便弱声应了一句：“表弟进来吧。”，没将她拒之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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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薇薇方推门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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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李月坐在靠窗的桌前，乍一看仍跟平日一样的青春貌美，可稍一细看，便立时能发现，她整个人的精气神儿都被抽光了一般，让她如一颗焯了水的小白菜，只余死气，再无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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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薇薇心里霎时满不是滋味儿，轻轻上前坐到李月对面，方笑道：“表姐，今儿的糍粑好好吃，你快趁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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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月却哪有心情吃东西，心不在焉道：“放着吧，我待会儿再吃，表弟有事就先忙你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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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道：“李相公、沈相公，我是奉我家大爷之命，来给二位相公道歉赔礼的。本来是打算等今儿散学时，送给二位相公，谁知道二位相公今儿告了假，所以我便打听着找了过来，还往二位相公别怪我冒昧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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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兵荒马乱的，陆薇薇也没仔细看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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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见他一身绸缎衣裳，言行有度，不由暗忖，看来谢令昭家真是京城都数得着的大户，才能随随便便一个下人，都这般的光鲜体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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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昌已道：“连个童生都还不是，‘相公’二字我们兄弟可不敢当，大叔还是别这般称呼了。你家大爷的歉意我们也领了，至于赔礼，却是不用了，我们兄弟都没什么事儿，只要你家大爷能把昨儿那些无辜路人的损失都赔了，再把我堂兄的医药费赔了，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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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仆忙笑道：“昨儿路人的损失我们都赔了，只剩下三位相……小相公的，但损失该赔是一回事，赔礼又是另一回事，还请二位小相公务必收下，不然我家大爷肯定要骂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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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另一位小相公的家不知在哪里？还请二位小相公能与我指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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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话间，身后跟的两个捧满礼盒的小厮已知机的上前，眨眼便已在陆薇薇和李昌面前摆了七八个礼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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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昌还待推辞，“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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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薇薇已先道：“大叔既说得这般诚心，那我们兄弟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表哥，你给这位大叔指一下去澈表哥家的路吧，我让人出来搬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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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谢令昭那副嘴脸实在太可恨，便是这会儿，只怕也未必真是他吩咐的人来道歉赔礼，而是眼前的大叔自作主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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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当然犯不着与他的银子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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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她和表哥不需要这些东西，澈表哥却很需要，本来亦是澈表哥该得的，他们若不要，澈表哥还怎么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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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昌见陆薇薇不似在开玩笑，只得顺着她的话道：“好吧，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倒是我堂兄因昨儿的伤，发了一晚的热，这会儿人都还在床上躺着，我带你们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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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低声与陆薇薇道：“也好帮着澈表哥家招呼一下人，总不能让根三婶和秀妹妹出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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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薇薇点点头，“表哥考虑得很周全，那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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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昌便招呼着谢令昭家的男仆们，一路去了李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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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王大爷出来寻表兄弟两个，“表少爷，大少爷呢，姑奶奶说他力气大，让他去帮着打糍粑呢……咦，怎么这么多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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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薇薇笑道：“王大爷来得正好，帮着把东西都搬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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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与李舅母正在灶房外的空地看王妈和朱嫂子你一下我一下的打糍粑，瞧得陆薇薇与王大爷接连搬了七八个礼盒进来，都奇道：“这些东西都哪来的？阿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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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薇薇待呼吸平稳些了，才笑道：“都是我和表哥给舅母送的生辰礼物哈……哄您和娘的。是昨儿我们放学时，有个同窗不小心惊了马，让我们都摔了一跤，澈表哥摔得最重，所以今儿特地打发人来道歉赔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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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舅母这才没再坚持要去李澈家，转而吩咐王妈：“再送一只鸡去根三太太家，反正杀得多，我们自家人也吃不完。对了，再把那些提前泡好的干菜、不能久放的新鲜肉菜都理出来，等糍粑打好了，就给大伯和素日与咱们家要好的几家送去，顺便告诉他们今儿别来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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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妈忙都应了，等糍粑打得差不多了，便与朱嫂子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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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便拿了簸箕来，一面把打好的糍粑揪成小块，再做成各种形状，招呼李舅母与陆薇薇吃，“大嫂，小巍，快趁热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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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低声劝李舅母，“大嫂别气了，不是说好了，今儿一直都要高高兴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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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了几块糍粑，拿小碟子装了，便敲李月的房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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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薇薇心里霎时满不是滋味儿，轻轻上前坐到李月对面，方笑道：“表姐，今儿的糍粑好好吃，你快趁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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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月却哪有心情吃东西，心不在焉道：“放着吧，我待会儿再吃，表弟有事就先忙你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