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科举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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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嫂娘儿们几个进了城，李氏因见路边有吹糖人儿的，便把了钱，给陆薇薇和李盛都买了个拿在手里，才朝着奎星阁慢慢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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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薇薇见多识广，对“天泉第一高楼”其实提不起多少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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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等真登上了奎星阁最高的第五层，因参照物太矮，四面八方都是无遮无挡，随便往哪个方向看，都能将整个县城，连同绕着整个城里蜿蜒的洲河看个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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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薇薇还是油然生出了几分“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的感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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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见她离围栏越来越近，忙道：“小巍不要再过去了，这么高，万一掉下去，不是闹着玩儿的，快过来娘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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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舅母也把李盛拉得更紧了，“是啊小巍，站在里面一样能看得远。我这腿肚子都有点发软，亏得咱家只二楼，要是也这么高，我晚上怕是连觉都不敢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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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薇薇笑起来，“舅母别怕，其实也没多高，习惯就好了。娘，这奎星阁真快三百年了吗，怎么我瞧着还挺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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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笑道：“都说已经三百年了，肯定不会有假。至于为什么瞧着挺新，县里的大人们过几年便会让人修补一下，不然肯定早朽得不知什么样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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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舅母也笑道：“平日里来这里的人可不少，逢年过节就更多了，不经常修补，人肯定早就不敢上来了。你舅舅便经常上来，说一遇到烦心事了，上来远眺一会儿，心里便不烦了，也不知是真的假的？我反正只觉得腿软，根本不敢离得近了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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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是男人么，男人的胆子本来就要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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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姑嫂娘儿们几个重新上了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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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舅母见时辰不早了，遂带着李氏陆薇薇和小儿子，直奔她说的那家乌鱼面线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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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面线上了，陆薇薇一边吃着，一边应着李舅母和李氏的话，“舅母，好吃，真的好吃……娘，您也吃，我自己会吃，不会烫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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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则盘算起，待会儿要以什么理由，说服李舅母和李氏同意去接李昌放学来，她还挺想看一看，李昌的学堂在哪里，规模如何的，毕竟很快那也是她的学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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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稍后她才一提，“舅母，阿昌表哥下午什么时候放学呢？反正我们也没事儿，要不去接他放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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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舅母便笑着应了：“好啊，那我们先去接了你阿月姐姐，她们放学要早些，再去接你阿昌表哥，时间正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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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还把自己碗里的鱼片往陆薇薇碗里夹，“这块肉嫩，也没刺儿，小巍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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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薇薇不由也笑起来，舅母是真挺疼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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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又问道：“舅母，那阿昌表哥的学堂在哪里呢，离这里远不远？阿月姐姐的学堂您上午指给我看过，我倒是知道大概方向了，阿昌表哥的学堂却是连方向在哪里都不知道，他的学堂也是县里的大人们办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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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舅母笑道：“县学岂是那么好进的，得通过几次考试后才能进，你舅舅打算明年让你阿昌表哥去试一试。不过他的学堂也挺好的，是整个会宁府都挺有名气的章家书院，祖上听说与沈大人是至亲，早年也教了好些秀才老爷举人老爷出来，这些年才渐渐不行了，便主办蒙学班和社学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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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学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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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学班陆薇薇倒是顾名思义，不用问也知道是什么，这社学班就有些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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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问了李舅母，又连猜带推的，才大概弄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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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便是如今变相的小学了，招生对象没有门槛儿，只要交得上束脩，便都可以在上过蒙学班后，升入社学班，课程则主要为四书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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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学生自己觉得学成了，便可以参加县学的考试，通过后继续在县学念书，待到了合适的时间，再报名参加县试，踏出自己科举之路的第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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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进县学念书的人也可以参加县试，只要能找到两名秀才担保即可，但历年来这样的人都是寥寥无几，最终能出人头地的，更是绝无仅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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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薇薇学历史的，当然知道古代的科举之路才真正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比现代的高考、考研、考公都难上不知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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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依然小小的吃了一惊，没想到光进个县学，已是如此的不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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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怪“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句话一直到后世，都还是至理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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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薇薇心里有了底，等吃完面线，娘儿几个见时辰还早，便又去了李成栋的铺子上稍事歇息，算着时间李月快放学了，方出了铺子，往女子学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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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学堂陆薇薇一是上午已先大概看过，二是的确也没有太值得称道之处，不过几排房舍，两进院子罢了，自然犯不着她多费时间，便只乖乖儿的任李氏拉着自己，与李舅母李盛一起等候李月放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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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待李月一出来，瞧得一行人来接她，兴高采烈了一回，娘儿们几个便又往章家书院接李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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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家书院就要比女子学堂规模大多了，大门外一大片平整的空地，据说是书院的学生们每日晨跑和课间休息时的操场；足有四五米宽的大门则大开着，一眼望进去，就像望不到头般，不知道整个书院到底有几进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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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旁还带跨院和花园，参天的大树葱葱郁郁的，无声诉说着书院经年的厚重与底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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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薇薇大概看了一回后，觉得整个书院少说也得几十亩，再加上时不时传来的一阵阵读书声，让陆薇薇恍惚间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校园般，几乎是立时便已喜欢上了自己未来的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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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面上倒是什么都没表露出来，仍笑眯眯的由李氏牵着，等李昌出来后，一家人吃着李舅母在门口小摊儿买的豆花和其他小点，说说笑笑的回了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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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等到晚上吃过饭，陆薇薇立马跟昨晚一样，趁众人都不注意，凑到了李成栋面前，压低声音：“舅舅，您打听得怎么样，又考虑得怎么样了？我今儿看过阿昌表哥的学堂后，真是恨不能明日就能跟阿昌表哥一起去上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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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薇薇见多识广，对“天泉第一高楼”其实提不起多少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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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等真登上了奎星阁最高的第五层，因参照物太矮，四面八方都是无遮无挡，随便往哪个方向看，都能将整个县城，连同绕着整个城里蜿蜒的洲河看个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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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薇薇还是油然生出了几分“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的感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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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见她离围栏越来越近，忙道：“小巍不要再过去了，这么高，万一掉下去，不是闹着玩儿的，快过来娘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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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舅母也把李盛拉得更紧了，“是啊小巍，站在里面一样能看得远。我这腿肚子都有点发软，亏得咱家只二楼，要是也这么高，我晚上怕是连觉都不敢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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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薇薇笑起来，“舅母别怕，其实也没多高，习惯就好了。娘，这奎星阁真快三百年了吗，怎么我瞧着还挺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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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笑道：“都说已经三百年了，肯定不会有假。至于为什么瞧着挺新，县里的大人们过几年便会让人修补一下，不然肯定早朽得不知什么样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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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舅母也笑道：“平日里来这里的人可不少，逢年过节就更多了，不经常修补，人肯定早就不敢上来了。你舅舅便经常上来，说一遇到烦心事了，上来远眺一会儿，心里便不烦了，也不知是真的假的？我反正只觉得腿软，根本不敢离得近了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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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是男人么，男人的胆子本来就要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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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姑嫂娘儿们几个重新上了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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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面线上了，陆薇薇一边吃着，一边应着李舅母和李氏的话，“舅母，好吃，真的好吃……娘，您也吃，我自己会吃，不会烫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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