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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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薇薇自然也知道考科举之前是要经过很严格的审核和搜身的，但那至少也是五六七八年后的事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她宁愿到时候再来想办法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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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过如今直接把机会和希望扼杀在摇篮里，将来连发愁要怎么才能通过搜身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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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严肃的与李成栋道：“舅舅，只要到时候事先做足准备，我觉得还是有很大的可能通过搜身的，户籍做不得假，搜身的人也肯定不会往我其实是女孩儿上想，不就过了吗？就算到时候我漏了馅儿，那我这么多年学到的知识也是我自己的，谁也抢不走，我就不信不能凭借多年所学，让自己和我娘过上好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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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给李成栋说话的机会，又道：“还有一点，我现在还小，什么都不会就算了，等我再长大些后，一个大男人，再什么都不会，再日日都待在家里，大门都不出一步，就说不过去了，傻子都要怀疑有问题。娘也总要给我娶媳妇的，不然村儿的人还不知道要怎么说，但不是真的男孩儿才可以娶媳妇吗？我若在县里念了书，就可以以学业繁忙为由少回村里，也不用急着娶媳妇，便不怕露馅儿了，舅舅说是不是？您就答应我了吧，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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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陆薇薇说到最后，已用上了撒娇的语气，但李成栋早已在不知不觉中，不拿她当只得七岁的孩子看，而是潜意识里，拿她当是个成熟的大人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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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也免不得思索起她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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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籍上小巍生来就是男孩儿，这也是如今除了他们几个最亲近的人以外，所有认识小巍的人都知道的，那的确所有人、包括将来给小巍验身的人都不会往她其实是女孩儿上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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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搜身总不可能是脱光了搜吧，听说就是在贡院外搜一搜，——明儿他想法子打听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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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搜身这一关能过，以小巍如今的懂事和决心，指不定，还真能考个秀才老爷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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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两个儿子阿盛还小便罢了，阿昌却比小巍要大整整三岁，却连小巍如今一半儿的懂事伶俐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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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最终小巍没那个命，这么多年的时间，肯定也足够他想出法子来，让妹妹和小巍后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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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小巍一旦进了学堂，就像她说的，她以后可以少回陆家村，亲事也可以不用着急还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都知道念书费钱，那妹妹慢慢儿的变卖了家里的房子和田地，以其他的法子再置办家产，也就顺理成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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届时就算曝光了小巍其实是女儿身，陆家那群没脸没皮的也休想再霸占妹妹和小巍的财产，休想逼迫她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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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栋心里已经动摇了，嘴上却仍迟疑着，“那、那你也不能去男子学堂啊，那么多男子，万一你哪日漏了馅儿，后果不堪设想……你将来若真考中了秀才，认识你听说你的人也肯定会多起来，你以后可就再别想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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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嫁人’样的话不该对一个才七岁的小女孩儿说，忙堪堪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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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忘了陆薇薇方才已经先说过‘娶媳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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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薇薇立时听出李成栋已经动摇了，忙笑道：“舅舅对我这么有信心，我将来能考中秀才呢？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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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来李成栋的白眼儿，“我可没这么说，都你自己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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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迎上陆薇薇乖巧讨好的笑，“舅舅，我不会让自己露馅儿的，到时候我每日准时上学，散学便回家，与同窗之间往来定也会注意分寸，何况不是还有阿昌表哥照应我吗？您就放心，让我试一试吧，我不想一辈子都混混沌沌的，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跟三妮儿一样，就为了百十文的医药费，便连命都没了，就因为她是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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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儿怎么了，不一样也是人，一样有活下去的权利吗？没有女人，又哪来的孩子、哪来的男人？结果不但男人轻贱女人，女人自己也轻贱同类……也就是因为我对外是男孩儿，这次的事情才能轻易就了结，要是都知道我也是女孩儿，就算舅舅赶到了，只怕也要大闹一场，指不定还要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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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是都知道我是女孩儿，我娘和我怕是早就活不下去了。所以我更要活得好，活得比男人们还要好，才好让他们知道，谁说女子不如男了！还望舅舅能明白我，帮助我，我定会一辈子都记得舅舅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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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栋终究还是心情复杂的松了口，“你都这么说了，舅舅除了答应你，还能怎么着？行吧，我今晚再好生想想，明儿也再去打听一下，晚上给你答复。这事儿也急不来，等我们八字有一撇了，再告诉你娘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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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自妹妹口中知道小巍已知道了自己是女孩儿时，他并不觉得是什么大事儿，反正男孩儿女孩儿都一样，都是他妹妹唯一的孩子、他唯一的外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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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他觉得还是男孩儿好了，小巍要是男孩儿，小小年纪便这般的通透清醒，将来何愁没有大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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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她偏是女孩儿；平心而论，这世道于大多数女孩儿来说，也的确不是那么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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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关系，她就算是女孩儿，这一刻他也相信将来她定会活得跟旁人都不一样，定会活成她想要的样子，老天爷忽然让她变了一个人似的，肯定是有缘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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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济了，不还有他这个舅舅，还有几年十来年的时间吗，就不信这么长的时间里，他还不能让自己和他们李家变得更强，足以把妹妹和小巍护好，任谁都伤害逼迫不了她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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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薇薇见李成栋终于松了口，立时笑开了花，“我都听舅舅的，我也不急，只要舅舅答应我去学堂，我再等十天半个月都愿意。舅舅，您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也不会让您后悔今日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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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舅舅答应了她是学堂念书，娘肯定也会答应的，她总算顺利跨出了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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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过如今直接把机会和希望扼杀在摇篮里，将来连发愁要怎么才能通过搜身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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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严肃的与李成栋道：“舅舅，只要到时候事先做足准备，我觉得还是有很大的可能通过搜身的，户籍做不得假，搜身的人也肯定不会往我其实是女孩儿上想，不就过了吗？就算到时候我漏了馅儿，那我这么多年学到的知识也是我自己的，谁也抢不走，我就不信不能凭借多年所学，让自己和我娘过上好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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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给李成栋说话的机会，又道：“还有一点，我现在还小，什么都不会就算了，等我再长大些后，一个大男人，再什么都不会，再日日都待在家里，大门都不出一步，就说不过去了，傻子都要怀疑有问题。娘也总要给我娶媳妇的，不然村儿的人还不知道要怎么说，但不是真的男孩儿才可以娶媳妇吗？我若在县里念了书，就可以以学业繁忙为由少回村里，也不用急着娶媳妇，便不怕露馅儿了，舅舅说是不是？您就答应我了吧，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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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陆薇薇说到最后，已用上了撒娇的语气，但李成栋早已在不知不觉中，不拿她当只得七岁的孩子看，而是潜意识里，拿她当是个成熟的大人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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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也免不得思索起她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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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籍上小巍生来就是男孩儿，这也是如今除了他们几个最亲近的人以外，所有认识小巍的人都知道的，那的确所有人、包括将来给小巍验身的人都不会往她其实是女孩儿上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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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搜身这一关能过，以小巍如今的懂事和决心，指不定，还真能考个秀才老爷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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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两个儿子阿盛还小便罢了，阿昌却比小巍要大整整三岁，却连小巍如今一半儿的懂事伶俐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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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小巍一旦进了学堂，就像她说的，她以后可以少回陆家村，亲事也可以不用着急还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都知道念书费钱，那妹妹慢慢儿的变卖了家里的房子和田地，以其他的法子再置办家产，也就顺理成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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届时就算曝光了小巍其实是女儿身，陆家那群没脸没皮的也休想再霸占妹妹和小巍的财产，休想逼迫她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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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栋心里已经动摇了，嘴上却仍迟疑着，“那、那你也不能去男子学堂啊，那么多男子，万一你哪日漏了馅儿，后果不堪设想……你将来若真考中了秀才，认识你听说你的人也肯定会多起来，你以后可就再别想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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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嫁人’样的话不该对一个才七岁的小女孩儿说，忙堪堪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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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薇薇立时听出李成栋已经动摇了，忙笑道：“舅舅对我这么有信心，我将来能考中秀才呢？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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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迎上陆薇薇乖巧讨好的笑，“舅舅，我不会让自己露馅儿的，到时候我每日准时上学，散学便回家，与同窗之间往来定也会注意分寸，何况不是还有阿昌表哥照应我吗？您就放心，让我试一试吧，我不想一辈子都混混沌沌的，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跟三妮儿一样，就为了百十文的医药费，便连命都没了，就因为她是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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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她偏是女孩儿；平心而论，这世道于大多数女孩儿来说，也的确不是那么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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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关系，她就算是女孩儿，这一刻他也相信将来她定会活得跟旁人都不一样，定会活成她想要的样子，老天爷忽然让她变了一个人似的，肯定是有缘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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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济了，不还有他这个舅舅，还有几年十来年的时间吗，就不信这么长的时间里，他还不能让自己和他们李家变得更强，足以把妹妹和小巍护好，任谁都伤害逼迫不了她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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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舅舅答应了她是学堂念书，娘肯定也会答应的，她总算顺利跨出了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