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三回 知女莫若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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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令昭简直快要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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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巍居然说要提前通知他，来喝他的喜酒，呸，鬼才要来喝他的喜酒，那于他来说，根本不是酒，而是穿肠毒药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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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说话，陆薇薇已笑道：“行了，这都是以后的事了，现在说什么都是白搭，等真到了那时候再说也不迟。倒是你回京的事，就这么定了吧？回头你再择定个时间，让升叔开始收拾东西，也好让他和来接你的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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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令昭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嗯”了一声，“那就这么定了吧，我待会儿就让升叔挑日子。陆巍，至多过了正月十五……不，正月十五出发肯定赶不回来，那我过了正月初十就出发，一定赶在你县试下场之前回来，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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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薇薇随口道：“你还是别太赶了，正月里到处河道都还在结冰，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反正我县试得考三场，前后得十来日呢，等你到了，正好赶上接我考完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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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欲再多说这个话题，因为发现心里已经开始在隐隐的难过与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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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岔开了，“对了，我这次回村里，发生了一件事，怕是得你帮我个忙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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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把有人找到陆有成们，想告他不孝，好让他参加不成开春的县试，便是阻止不了她参加，至少也要影响她的心情与状态之事，大概与谢令昭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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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令昭才听到一半，已是横眉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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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等她说完，立刻咬牙道：“八成是县学的人干的，有陆巍你在，他们都考不过你，可不只能想歪门邪道，让你直接考不成，那他们就能脱颖而出了？何况都知道科考难，取中的人数也是有数的，多了你一个稳中的，他们能中的几率就更小了，当然更要拉你下马了。指不定，都不是一个人，而是好几个人合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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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巍，这事儿你交给我，我保证在我出发之前，一定把人给你揪出来，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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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敢欺负到陆巍头上，现在满县学里谁不知道他和陆巍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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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他的人都敢欺负，就得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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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薇薇皱眉道：“也不一定就是县学的人，说不定，是我或是我们家以往的仇家，不然就是单纯看不惯我们，就算不能利己，也要损人的人呢？不过我舅舅还没痊愈，表哥也忙得很，我不想让他们知道了更烦心，还真只能麻烦你帮我查县学的人了，至于其他可能的人，就我自己来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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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令昭忙道：“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跟我陆巍你还要说麻烦，不是纯给我添堵呢？你放心，我一定把人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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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江升的声音自外面传来，“大爷、陆少爷，时候不早了，要不您二位先吃饭，吃了饭再接着聊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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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薇薇往外一看，才发现天已经黑了，忙道：“升叔，那你让人摆饭吧。知道我不吃饭就走你肯定不答应，所以我吃了再走，不过我不能陪你吃到最后哈，我先吃完了就得回去，明儿还要上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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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话，却是对谢令昭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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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令昭也知道他刚赶路回来，肯定累得很，笑道：“放心，没打算多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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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江升领着人进来摆了饭，二人便对坐着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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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吃完漱了口，陆薇薇要走时，谢令昭却坚持要送她回来，“我正好消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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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要一分开就是几个月，他当然要抓紧一切能与陆巍独处的时间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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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薇薇本来想说：“来回都坐马车，你消的哪门子的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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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到嘴边，想到分别在即，还极有可能一别就是经年，到底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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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遂上了马车，很快消失在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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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江升满心都是担忧，大爷不会想着分别在即，就情难自禁，说出什么糊涂话，做出什么糊涂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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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想到陆薇薇的冷静理智，心里的担忧才散了几分，陆少爷肯定不会由得大爷胡来的，不然他也不会劳神费力的苦劝大爷回京了，他不信大爷，也该信陆少爷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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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薇薇的确一路上都很冷静，谢令昭几次想把话题扯回之前的，让她明白答应几年内都不能娶亲，她都给岔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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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更是直接考起谢令昭连日背书的情况来，“……前些日子五经你已背得挺熟了，又过了这么些日子，你该滚瓜烂熟了才是，怎么反倒打起了磕巴？别以为你马上要回京了，就可以懈怠了，我告诉你，你就是明儿就要出发了，今儿你也得给我背书，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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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得谢令昭便是有满腔的离愁与旖思，也只能暂时都放到一边，认命的继续背起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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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终于到了李家时，简直松了一口长气，给出来接陆薇薇的李氏打过招呼，“陆伯母，您还没睡呢？都怪我的事，耽误了您休息，回头再来给您赔不是啊。您和陆巍都早些歇息，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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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跳上马车，堪称落荒而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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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陆薇薇好气又好笑，但也只是一瞬间，便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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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简单纯粹的相见与快乐，以后怕是很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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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吧小巍？洗澡水早就给你备好了，你是现在洗，还是歇会儿再洗？”一进屋，李氏便关切的问陆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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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薇薇早累了，身上也觉得黏糊糊的不舒服，但就是不想动，因道：“娘，我坐会儿再洗，您先去睡吧，我收拾好了自己知道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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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却在她旁边坐下了，片刻才道：“阿昭肯回京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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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薇薇“嗯”了一声，“肯回了。那到底是他的家，他的根，他就只是一时钻了牛角尖而已，把道理跟他一分说，他本来心里也明白，只是过不去那个坎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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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点头道：“是啊，谁不想回自己的家，回打小儿就生自己养自己的地方？尤其阿昭家里还家大业大，跟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大不一样，就算他家里长辈不待见他，该他那一份儿，总不能少了。所以打一开始，我就知道他跟咱们不一样，他迟早要回去的，现在果不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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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薇薇沉默片刻，才道：“娘，您到底想说什么，直说便是，这会儿就咱们俩，您跟自己的女儿还要拐弯抹角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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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干笑了一下，“我哪有拐弯抹角，我就是、就是……那我直说了啊。小巍，你跟阿昭，你们是不是……阿昭的心思，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见，但因为旁人都不知道你是女儿家，他也不知道，所以虽觉得你们亲密，但不至于往旁的方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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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是知道的，我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看在眼里，实在没办法不多想。问题是就算阿昭知道了小巍你是女儿家，你们之间多半也是……不能成的吧？他那样的家庭，怎么能允许他娶一个平民家的女儿，这个女儿还充男孩儿养了多年，可谓是在男人堆里长大的？别说他们家了，便是县里那些大户人家，都不可能允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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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薇薇打断了她，“娘，您想到哪里去了，我和谢令昭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们只是同窗、好朋友而已，跟表哥、澈表哥没有任何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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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再说了，他马上就要回京了，这一回去，多半就要留在京城娶亲生子，再不会回天泉了，您还有可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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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觑了觑女儿的脸色，才小声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吗？就算阿昭马上就走了，人是再见不着了，心呢，也能说收回来，就收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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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女莫若母，她跟小巍母女这么多年，还是相依为命那种母女，本来就比旁的母女更亲密，更贴心，岂能看不出她的心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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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那种变化是无声无息无形的，李氏没念过书，也不知道“润物细无声”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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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的确都渐渐感受到了，正是因为感受到了，才会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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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巍跟阿昭明显不可能的，当初大嫂觉得阿昭好，起念想把阿月许给阿昭时，小巍都还觉得不可能，让她务必要劝大嫂，怎么轮到她自己，却犯起了糊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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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昭家那继母明显不是省油的灯，还是王府的郡主还是县主来着？他爹也心偏到了咯吱窝，巴不得阿昭死在了外面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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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人家，小巍要是嫁了进去，又没有娘家依靠帮衬，不是很快就要被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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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母女也只能天远地远的，指不定十年八年都再见不上一面，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死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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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李氏纵然知道陆薇薇心里这会儿不会好受，还是没忍住把话挑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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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趁现在就把她拉回来，等她越陷越深时，再来后悔，可就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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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巍居然说要提前通知他，来喝他的喜酒，呸，鬼才要来喝他的喜酒，那于他来说，根本不是酒，而是穿肠毒药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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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说话，陆薇薇已笑道：“行了，这都是以后的事了，现在说什么都是白搭，等真到了那时候再说也不迟。倒是你回京的事，就这么定了吧？回头你再择定个时间，让升叔开始收拾东西，也好让他和来接你的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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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令昭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嗯”了一声，“那就这么定了吧，我待会儿就让升叔挑日子。陆巍，至多过了正月十五……不，正月十五出发肯定赶不回来，那我过了正月初十就出发，一定赶在你县试下场之前回来，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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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薇薇随口道：“你还是别太赶了，正月里到处河道都还在结冰，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反正我县试得考三场，前后得十来日呢，等你到了，正好赶上接我考完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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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欲再多说这个话题，因为发现心里已经开始在隐隐的难过与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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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岔开了，“对了，我这次回村里，发生了一件事，怕是得你帮我个忙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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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把有人找到陆有成们，想告他不孝，好让他参加不成开春的县试，便是阻止不了她参加，至少也要影响她的心情与状态之事，大概与谢令昭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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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令昭才听到一半，已是横眉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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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等她说完，立刻咬牙道：“八成是县学的人干的，有陆巍你在，他们都考不过你，可不只能想歪门邪道，让你直接考不成，那他们就能脱颖而出了？何况都知道科考难，取中的人数也是有数的，多了你一个稳中的，他们能中的几率就更小了，当然更要拉你下马了。指不定，都不是一个人，而是好几个人合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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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巍，这事儿你交给我，我保证在我出发之前，一定把人给你揪出来，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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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敢欺负到陆巍头上，现在满县学里谁不知道他和陆巍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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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他的人都敢欺负，就得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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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薇薇皱眉道：“也不一定就是县学的人，说不定，是我或是我们家以往的仇家，不然就是单纯看不惯我们，就算不能利己，也要损人的人呢？不过我舅舅还没痊愈，表哥也忙得很，我不想让他们知道了更烦心，还真只能麻烦你帮我查县学的人了，至于其他可能的人，就我自己来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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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令昭忙道：“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跟我陆巍你还要说麻烦，不是纯给我添堵呢？你放心，我一定把人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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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薇薇往外一看，才发现天已经黑了，忙道：“升叔，那你让人摆饭吧。知道我不吃饭就走你肯定不答应，所以我吃了再走，不过我不能陪你吃到最后哈，我先吃完了就得回去，明儿还要上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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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话，却是对谢令昭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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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令昭也知道他刚赶路回来，肯定累得很，笑道：“放心，没打算多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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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薇薇“嗯”了一声，“肯回了。那到底是他的家，他的根，他就只是一时钻了牛角尖而已，把道理跟他一分说，他本来心里也明白，只是过不去那个坎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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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点头道：“是啊，谁不想回自己的家，回打小儿就生自己养自己的地方？尤其阿昭家里还家大业大，跟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大不一样，就算他家里长辈不待见他，该他那一份儿，总不能少了。所以打一开始，我就知道他跟咱们不一样，他迟早要回去的，现在果不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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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是知道的，我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看在眼里，实在没办法不多想。问题是就算阿昭知道了小巍你是女儿家，你们之间多半也是……不能成的吧？他那样的家庭，怎么能允许他娶一个平民家的女儿，这个女儿还充男孩儿养了多年，可谓是在男人堆里长大的？别说他们家了，便是县里那些大户人家，都不可能允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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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薇薇打断了她，“娘，您想到哪里去了，我和谢令昭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们只是同窗、好朋友而已，跟表哥、澈表哥没有任何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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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再说了，他马上就要回京了，这一回去，多半就要留在京城娶亲生子，再不会回天泉了，您还有可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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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觑了觑女儿的脸色，才小声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吗？就算阿昭马上就走了，人是再见不着了，心呢，也能说收回来，就收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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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女莫若母，她跟小巍母女这么多年，还是相依为命那种母女，本来就比旁的母女更亲密，更贴心，岂能看不出她的心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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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那种变化是无声无息无形的，李氏没念过书，也不知道“润物细无声”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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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人家，小巍要是嫁了进去，又没有娘家依靠帮衬，不是很快就要被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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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李氏纵然知道陆薇薇心里这会儿不会好受，还是没忍住把话挑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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